我回来了

 

  对不起,我爱你

        诺尔归来后的第四天__威尔榭基地

  距离学园祭还有八天

  那天之后,科里森便投入在了针对Y病毒的炼金实验,对学园祭的事情不管不顾,主持学园祭的负责权拱手让人。

  “科里森,文化宣传部需要您的指挥。”

  “会长,才艺部需要更多的节目进行预备!”

  ……

  科里森坐在实验室里,倒没有多说什么,没有理会后面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脑畔回响着不属于自己的称呼,手中均匀摇晃的药剂闪烁着噬人心魂的颜色,单一的动作,没有重复。阴沉的氛围下,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药剂散发的稀疏之味对于科里森再正常不过。而背后之人所提及的杂事他却全然不顾:

  学园祭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了。

  他的一病不起,让科里森没有心思再去管辖基地,心中的思念已被无意义的炼金给填满,早已被刺鼻的气味夺去了大部分嗅觉,科里森烦躁不安,更为自己的无能而自责。他仅仅是晃动那手中的试剂,倒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举动。

  引得背后被科里森无视的各分部预备生委员长站在旁边则只有不知所措的份。

  “科里森会长……您对于学园祭的各方面有什么安排么?”

  文化宣传部的那人跟科里森正面迎合着,眼神移不开科里森桌上和面前研究的药剂,拘谨的手搓握着,以便缓解尴尬。盯望着眼前人手中的试管生怕有半点失误而导致其破碎。

  不是害怕破碎,而是惧怕破碎后在寂静无声的实验室里产生的揪心响声。

  周围过分的安静,科里森自始至终没有吐露半句。

  那站在后头等待回复的两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轻挪脚步,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

  “不用来找我了,你们自行安排,我没空。”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虚有其词的话语回荡在两人的耳畔,脸上满是惊异,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便一走了之了,科里森并不意外——

  “果然……是个炼金怪人。”

  ……

  诺尔归来后的第七天__威尔榭基地

  距离学园祭还有一天

  日光隐耀,渐隐没于烟云之间,微风轻抚,基地内张灯结彩,悬挂与空中的彩灯被轻轻吹动,产生了轻盈的声响,混杂着欢声笑语,传至远方,久不停息。

  夜色隐现,圆月呈现于天际间,月光皎洁,与忽隐忽现的太阳持行于天空两侧,各不相靠。云雾如黑色的厚重水墨铺着(zhuó),匀散混开在,夜风吹动,万籁俱寂,迎对着月光,树荫投射下的月影在夜风吹拂下微微晃动,树影斑驳。

   月色之下,偏僻楼区内穿现一抹黑影,与庆祝学园祭的预备生们相比行为大相径庭,行为诡异,令人捉摸不透,轻悄悄地走向偏僻区域的一幢楼前。

  轻踏着脚步,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寻来,深夜的笼罩之下,科里森不敢轻举妄动,但与往常不同,科里森身侧旁上多了一个背包。背靠着医护隔离区大门旁的盲区墙壁上,手上把握着的是梅菲斯特,神色过分的紧张:

  最后一晚,恐怕来不及了————

  诺尔,我相信你会等我,等我唤醒曾经的你———

  因为这辈子,我还没有好好地去爱你————

  学园祭延迟也毫无干系,因为我们还需要你———

  ————学园祭前夜守卫仍然森严,那人背离大门,依靠着墙,宽松的袖口处抬伸抬出纤细的手,闭上眼眸,眉毛微微低皱,无可奈何一般,唇齿触及接口配合着指尖弹拨,遥远空灵的镇魂曲回响在小片范围之内,久远而悠扬,隐约在笛音吟作中混含泣弄哭声,勾带人的心魂引得伤感不由而生,未曾防有过备,负责守夜的预备生便昏昏欲睡,沉入了梦乡,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对不起………

  医护隔离区域深夜不允许被打扰,甚至于是院长继承人。

  科里森快速步入堂内,拿起门口旁备用的烛台,漆黑的走道中,从口袋里掏出了红光闪烁的火石,便是熟练地丢进了烛台:

  染染萤火散着浓烈的萤火光亮,漆黑而狭长的走道上突然多了一线生机。

  提着烛台沉重地抬起脚,火光之下新夜越发地明亮,圆月挂起,蓝色夜空下圆月旁弥漫着发黑的云雾,朝向着圆月,科里森继续前行,心中的那一份希望越发坚定。

  月光投入窗台斜射直下,透入半开的房门内,黄泉靠在床上,低垂眼眸,心不在焉,思绪飘向了远方。

  科里森敲了敲门,侧身挤进,背包与房门产生的不和谐的摩擦和声响,诺尔微微抬起头,眼里满是淡然和失落,深知基地的规矩,甚至于难以置信:

  “科里森,你————”

  “你来干什么?!”

  还是仍然无法假装释然一切,诺尔的情绪轻易地表现了出来,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明天就是学园祭了,我近期以来一直在进行研制和开发的试剂定能让你脱离苦痛,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诺尔,快喝下吧,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啊———”

  科里森隐藏在黑色阴影之下,夜光微弱,聚焦在低矮处,诺尔看不清那人面部,只是见得面前递来一只手,手上是一瓶试剂,幽深而空幻的颜色骇人心弦,虽见多识广 但诺尔也从未看破这试剂的任何一方面,同时空荡荡的话语回荡在诺尔的脑畔,毫不犹豫,便是拿起一饮而尽,那一时难以压制的冲动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执着于对科里森的信任吧,诺尔始终没有怪罪分毫,囫囵吞枣一般饮尽,嘴边剩余的残液无心擦抹,直勾勾的眼神就是盯望着隐于阴沉地带之人。

  皎洁的月儿高挂于空,无云遮碍,无雾阻挠,此刻乃月光最为明亮之时:

  “科里森,最后一晚的月亮真圆。”

  诺尔稍感神志不清,有一些硬撑之意,便聊起了闲话,倒有些凄悲。

  “诺尔,我保证你能明天好好地主持学园祭,不要再悲观了————”

  诺尔没有作答,只是陷入了沉默,眼神发直,甚至有些无神。但好似也不想说一些什么,便是一直默默无闻。

  “基地还有规矩,我必须走了。”

  望及阴影中的黑色身影转身,心里咯噔一声般像石头抛出落地一般的清脆响声,伴随着科里森回头轻声离去,带上门前的轻声细语在诺尔耳边回响着,久久不息,随着意识的淡薄和中断,诺尔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不省人事:

  “若我明天还活着,本大爷我定要把这烂规矩修订。”

  深夜之下,阴气更加浓重,夜班三更之时,学园祭前期准备工作正在进行,却无法抑制预备生们对基地盛大活动的期待与兴奋,银光乍现的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之际,混抹着片面云雾,迎着挥洒的月光,预备生们在基地里进行着最后的准备,银月当空之时,基地内部张灯结彩,黑夜也不再显得遥远和空虚,预备生们结伴而行,在基地里四处游玩,提前庆祝着这万众期待的学园祭。

  那人从半夜三更中匆忙惊醒,神情并不算好,大汗淋漓一般,痛苦万分,诺尔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就连支撑自己起床的力也几近散失,起身的失败伴随着跌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哼,倒是有十分的不爽也因全身的乏力而暂时压抑:

  “呃……该死的风寒……”

  诺尔不得不躺在床上,无法起身靠坐,便从嘴巴里吐出不快之语,因无人照看,房间的灯也无法被自主打开,诺尔过于沉于黑暗,遥望着窗外的斑斓虹光闪耀在天花板上方,混入黑暗之中显得有些刺眼,格格不入地让诺尔有些难受。

  因卧病在床,不再习惯光照的诺尔,消极意识下的压抑让诺尔缓缓地闭上了眼,想要通过短暂的睡眠来减轻身上的折磨,却没料及五脏六腑的剧烈阵痛,感觉心脏突如其来地想要炸裂,血管在一点点地拓宽,血液与脉搏快速得有些过于反常。

  阵阵凉风轻抚过诺尔,一阵又一阵的凉意递送于黄泉的脑中过意不去,头脑却因为凉风的吹拂而越发滚烫。

  平时未曾感知得到的心跳如今却如此强烈,脑畔热烈的灼烧之感肆意地传散,五脏六腑之间突然反生出一丝恶心之欲,诺尔甚至有些反胃。阵痛隐于腹部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烈,疼痛折磨中拼命挣扎之时猛地踢开了被子,畏缩在被褥之间的身躯被掀开的被子所给暴露,微微颤抖着,伴着无法抑制的咳呛,那一瞬间的挣脱让诺尔暂且有所缓应。

  喘息之间,无可奈何,只得任由汗水轻划过自己的面庞,脸庞微微泛红,片刻间汗水给予的凉闷让黄泉有了一些适意,房内隐隐约约混杂着无人照理的久积尘灰,眼前甚至被遮盖了一般,模糊了视线,电击似的一瞬刺入脑畔,意识越发含糊,意图张开口的瞬间却像被掐住咽喉一般无法言语,这种感觉实在令诺尔心生厌恶。

  科里森,我最终还是死在了所爱之人的手中……

  怪我诺尔太过愚忠,今晚你的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倘若你得到了,我也会对你造成不小的影响吧……

  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哈哈哈哈哈—————

  心里盘算着什么,诺尔脸上带有一丝瞬间产生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嘲笑着什么,妄图爬起,却感受到那生触的摩擦之感,耳畔传来窗外人群片刻间的喧闹,伴及那夜空天际绚烂的烟火绽放,险些有点撕心裂肺之感在身上扩散,口舌之中发散开的是麻木,令人畏惧的颜色侵染了床褥,腥味肆意,反胃之欲更加强烈,五脏六腑之感几近丧失,便于喘息间而吐露出的不快之语含糊其辞,却被突如其来的刺腥侵涌。

  可恶,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视线模糊,混杂着几滴难以涌现的泪,漆黑的房内,微弱的光,脑畔电光火石一般的激烈疼痛未曾如此地真实,眼眸禁不住抑制,忍不住地闭合。

  僵持之下,窗外绚烂烟花点装的浩瀚夜空,银河上下,今夜第一颗银白璀璨的启明之星隐现于天际之间,等候降临。皮肤发麻,递送了几丝尖锐,迟钝之余的恍惚之下,夜光下闪烁的光使得诺尔回过神来,睁开眼望及天空中那明亮如初的启明星重叠在烟火之中,胸腔有意地扩大,无规律可循,口中的片面言语交汇与血,麻木腥意肆虐而起:

  所有人……科里森……为什么————

  一瞬间的抑郁和苦闷在话语中传递,几天以来的无所依托,诺尔好似麻痹了自己,感情不再丰富,忧伤与悲情却在刹那间突然回归,眼中的泪水来源于此。

  未曾多想,口舌已被麻木的血封堵,一刹那如刀刃穿喉般刺痛,隐忍在咽喉的血一下反涌出来,伴着无法抑制的咳呛:

  在有生之年,呕心沥血,我也算是深有体会了……

  万箭穿心似的,诺尔痛苦难耐,只求能再度缓和下来,床单上血渍遍及,颜色暗淡,焰火照耀之下却失了光泽,脸稍有移动便沾染上了那让人避讳的血污,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乱麻腥臭,启明星彻底升耀,在焰火溅落的刹那之间,伴随着他人的兴致的最大具体化,口中无力吐纳的血吐露出的只言片语,却酿就了那一世的憎厌和仇误:

  我恨你,科里森————

  用我曾爱你的方式去恨,永远永远————

  黑色天际之间,顷刻之时厚重的烟云侵袭,遮盖住了光辉,不抵基地内的张灯结彩,启明星在空中失了方向,散尽了光华,隐匿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中。

  困倒在桌上,书页折卷,试剂散乱分布在桌旁,昏黄的灯光叠影着夜光交错,那人无所知觉,仅追求着自己那意识中的希望,未曾想过无法挽回,或者是——

  为时已晚。

评论(1)
热度(4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单細胞 | Powered by LOFTER